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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2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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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2章

她怎麼能這樣?

符瑤無措地握著手機,手指一點點收緊。

她從沒想過許雲知會用這麼無恥的手段逼迫她留下,她不願意,也不敢相信這是真的。

“你這話是什麼意思?”她一遍遍向許雲知確認,“你開玩笑的,對嗎?”

符瑤知道自己這段時間很敏[gǎn],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都要讓她思索許久。

可許雲知不會開這種無聊的玩笑。

符瑤說服不了自己,揣著明白裝糊塗的行為看起來很傻。

許雲知接下來的回答,更是將她的希望全都打散:“你以為我在開玩笑嗎?”

“如果還想見符光海的話,就要答應我,不能再離開我了。”

她說得極其輕佻,不留任何回旋的餘地。

這下符瑤連自欺欺人都做不到,內心深處,信念徹底崩塌。之前她一直樂觀地認為,只要她足夠努力,就能讓一切變回原來的樣子。

可現實給了她一記響亮的耳光,她被打得不知所措,卻又清楚地明白過來:從前早就是過去式了,而未來,因為她的某個決定,也早就變得不一樣了。

符瑤的大腦中充斥著各種混亂的聲音,她卻忽然平靜下來:“我不會答應你的。”

“這兩件事並不沖突,所以不應該被作為選項,我們之間也不應該是這樣的關系,你不能靠威脅我達成目的。”

“我們都冷靜一下,明天再討論這件事,好嗎?”

符瑤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憊,不願意再去糾結誰的對錯,已經在心底默默原諒了許雲知剛才說的話。

她對許雲知始終抱有期待,相信著她。

她見過許雲知發病的樣子,雖然現在的情況嚴重到讓人吃驚,但符瑤仍不願意苛責她。

“你在逃避。”許雲知卻不依不饒。

符瑤嘆了口氣,聲音依舊溫柔:“我沒有。你現在的狀態不適合談論這件事,你該去休息了。”

“你覺得我這麼做是錯的,你不認同我,不管過了多久,今天,或是明天,你的答案都不會變。”許雲知不再是一貫清冷的音調,她生氣又難壓抑的時候,聲音會漸漸拔高。

一貫的優雅、溫和,全都消失不見,取而代之的只有任性的發洩。

“我只是想留住你,這也有錯嗎?”許雲知那邊傳來一聲巨響,有東西碎掉,聲音聽得人驚心,“符瑤,你根本就不明白——”

“我是不明白!”符瑤打斷她的話,“我不明白你為什麼一定要逼我做選擇,這麼咄咄逼人,為什麼不能好好聽我說的話?”

她也開始分不清這到底是許雲知的真心話,還是她發病後的胡言亂語,可每一個字都讓她失望透頂。

漸漸的,眼前的景象變得模糊,符瑤努力眨眨眼睛,散掉眼底的水汽:“我沒有逃避,只是想像以前一樣,我們能好好溝通。”

“以前?”許雲知“呵呵”地笑,聲音乾澀又憂郁,“你說的是多久以前?我一直都是這樣的人,現在才發現,所以很失望是嗎?一旦我不能回應你的期待,你就要丟下我。你看,我的判斷沒有錯,你打定了主意要離開,我不這麼做的話,怎麼才能留下你?”

以前,許雲知也告訴過符瑤,不要對她有太多期待。

那個時候,符瑤固執地選擇了相信,但這一次,她的想法卻不這麼堅定了。

“可你有沒有想過,這樣會讓情況變得更糟?”

符瑤知道自己一定不能真的做選擇,否則一切就再也無法挽回。

許雲知並不在意她的回答,只是說:“你有三天的時間考慮。”

“許雲知。”符瑤輕輕嘆了口氣,“既然你一定要這樣,我和你沒什麼好說的了。”

“我去美國的決定不會因為任何事而改變,我需要這個機會,非常需要。不管你怎麼想我,答應好的事,我也絕不會食言。”

說完,符瑤掛斷了電話,許雲知還想說些什麼,急忙喊了她一聲,可回應她的只有窗外隱隱的風聲。

許雲知把頭深深低下,雙手捂著腦袋,在沙發邊上把自己縮成極小的一團。

沈重的嘆息聲,像極了野獸受傷之後痛苦的低吼。

痛苦的情緒緊緊纏繞著她的神經,她連舔舐傷口的力氣都沒有,只等著血液流幹,身體如死去般僵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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符瑤本以為和許雲知的這通電話肯定會讓自己失眠了,可躺在床上的時候,卻沒有太大的情緒起伏。

她意外的睡得不錯,第二天醒來,照常去公司,很快進入工作狀態,也沒人看得出她的異常。

下班前,她接到了束濤的電話,說是有人提供線索,在南太平洋的一個島國看見過符光海,他們已經著手聯系當地的警方協助抓捕。

對於這個結果,符瑤並不奇怪,線索很可能是許雲知讓人提供的。

她拒絕了做選擇,所以許雲知乾脆把這道由她提出的選擇題抹除,結果意外的平和。

但許雲知也沒有再來找她。

有些時候,覆雜的問題會讓人下意識選擇逃避。

跨國辦案的難度比較大,這是束濤的原話,可就連他都沒有料到,半個月後,符光海竟然出現在了國內。

他的一只手被人砍傷了,幾乎廢掉,整個人的精神狀態無比萎靡,被警方抓捕的時候一點反抗的念頭都沒有,像是受到了極大的折磨,在外躲藏的生活並不好過。

直到三月初,這場鬧劇才正式收場。

符光海被抓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公司,但這時候公司的資金缺口已經被符瑤補上了大半,內部業務也被她管理的井井有條,所以這件事也沒掀起太大風浪。

符光海的情人也沒能逃多久,很快也被逮捕送回了國內。

她的確轉走了公司不少的錢,但沒有洗錢的途徑,根本不敢花,都存在海外的一個帳戶裏,早在她被抓捕前就被銀行凍結了,所以由法院清算後,盡數歸還的概率不小。

這下符瑤徹底沒了顧慮,準備把工作交接出去,她知道自己出國後工作會很忙,完全顧不上國內的事,就問喬嵐有沒有信任的人選。

好在符光海的假模假樣也成功幫他收攏了一批忠心耿耿的員工,他們中的某幾個現在做到了公司高層,看在曾經的情面上,願意接手公司的一切。

股東大會開完後,一切如計畫的一樣順利,符瑤就正式把身上的擔子卸了下去,符光海的股權全部轉移給了喬嵐。

和尚光的官司全部交給律師代理,還有翟霖幫忙看著,符瑤也不需要花費太多精力在上面。

距離出國還有一段時間,符瑤難得清凈一段時間,第一件事就是補覺。

她的精力透支得厲害,當天中午回家後,立馬睡得昏天黑地,連喬嵐都擔心她睡出什麼毛病,好幾次進房間,看她好端端睡著,沒出什麼問題,這才放心。

但好在符瑤年輕,恢覆起來也很快,一天過後就恢覆了生龍活虎的樣子。

一大早,喬嵐剛做完早餐,見到符瑤從房間出來,有些驚訝,還以為她要再睡到日上三竿。

喬嵐給她盛好早餐,看著女兒心情不錯的樣子,問她:“今天有什麼安排?”

“快走了,我再去看看林冉,跟她告個別。”

喬嵐點點頭。

她知道林冉給符瑤帶來了很大的影響,從她的性格,再到現在的方方面面。當時把符瑤接來城裏,害怕她一時半會兒適應不了這裏的生活,被人欺負之類的,自從她認識了林冉,喬嵐再也沒為此憂慮過。

如果可以的話,她希望符瑤餘生遇到的,都是像林冉這樣好的人。

出門前,喬嵐幫忙準備好花束,遞給她。

符瑤下意識用右手去接,可她的手沒完全恢覆,使不上勁,花直接從手心脫落,多虧她眼疾手快,左手撈了下,把花抱進懷裏。

喬嵐擔憂地問:“你的手還沒有知覺嗎?這都多久過去了,出國前讓醫生看看吧?”

“放心吧,已經恢覆了,就是太長時間沒用,不習慣。”符瑤笑著示意她別擔心,又像是怕她多問,趕緊開門走了。

司機老章就等在院子裏,她上車,把墓園的位置發過去。

家裏出事後,負擔不起雇司機的錢,司機老章就主動提出免費給她們當一段時間的司機,就當彌補他當初幫著符光海隱瞞出軌的錯。

雖然符瑤一想到這件事就渾身不舒服,但她把車賣了後,沒有別的交通工具,又不能每次出門都打車,太奢侈,只能暫時這麼辦。

到了墓園,這回符瑤學聰明了,開門、拿東西,一直強迫自己用左手。

這一年間被各種大病小災的光顧,符瑤對自己的身體十分上心,按時去醫院拆線、覆查,就連用藥都謹遵醫囑,可右手就是沒有如醫生預期的那樣恢覆過來。

醫生安慰她說這樣的情況很正常,個別人因為體質特殊,傷到神經的手至少一年才能恢覆,這些人裏就包括符瑤。

所以她才不想讓喬嵐知道,不想讓她擔心,到時候又追問起她受傷的原因,就更頭疼了。

符瑤走進墓園,今天既不是假期,又不是特殊節日,所以掃墓的人並不多,她孤零零地往林冉的墓前走去。

從年初算起,就是林冉離開的第八年了,這條路她也走了無數次。

有時是符瑤外出拍戲回來,與她分享拍攝過程中發生的趣事;有時是符瑤將要離開川洋,承諾很快就回來見她。

符瑤向來報喜不報憂,但唯獨這一次,她準備和好友分享一些算不上開心的事。

誰讓她和許雲知的種種成了她們之間心照不宣的秘密,是好是壞都無法說給外人聽。

那就只好說給這個永遠不會說漏嘴的人聽咯。

符瑤把花擺好,掃掉墓碑上落的雪,又仔細擦拭了照片。

照片上的林冉看著太年輕了,一臉沒什麼煩惱的樣子,要是她活到現在,會不會也有和她相似的困擾?

“還記得上次和你說,我結婚了的事嗎?關於這件事,我有了新的發現。人與人之間的吸引力很可怕,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動心,完全不可控,但好在,喜歡本身不是什麼壞事。”

“我還和以前一樣,運氣比較差。好不容易和喜歡的人心意相通,卻又因為各種人搗亂,沒法好好在一起。”⊙

“但我不會放棄的,以前那麼多事,不也好好扛過來了嗎?”符瑤笑了下,“現在你是我的同謀了,所以不能只光顧著看熱鬧,多少也得幫我祈禱一下。”

“等我們安定下來,會帶她來看你的。”

又自言自語了快二十分鐘,符瑤的腳有些站麻了,才和林冉告別。

一轉身,卻看到許雲知站在她身後,目不轉睛看著她。

她什麼時候來的?剛才的話她又聽到多少?

符瑤完全沈浸在自己的世界裏,對周圍的環境變化毫無察覺。但意料之外的見面,還是很讓她高興。

她打量著許雲知,她看起來瘦了不少,但整個人筆直地站在那裏,氣場不減分毫,還是她熟悉的那個人。

只是很奇怪,這次符瑤沒有在她身上第一時間捕捉到想念的氣息。

“你怎麼來了?”符瑤先開口。

“我去了你家,但你不在家。是你媽媽告訴我你在這裏的。”

“去我家?”

“送點東西。”

“哦。”符瑤看到她手上真的拿了牛皮紙袋子,像是什麼檔,“什麼東西還要你親自送?”

許雲知眼神避開她,略顯不自然地說:“邊走邊說吧。”

符瑤沒意見,和她一前一後往墓園外走。

她看著許雲知的背影,莫名覺得有些沈重,還有些陰郁,這讓她有種不好的預感。

許雲知提議“邊走邊說”,可實際上她一路上一句話都不說,除了符瑤主動,告訴她符光海已經被抓到了,還受了傷,問是不是她做了什麼,但被許雲知否認了。

許雲知告訴她,符光海是因為招惹了當地的混混頭目,才被傷成那樣,她的人發現他的時候,他的那條腿都差點被打斷。

她說什麼,符瑤自然信什麼,過分的猜忌沒有意義。

許雲知一直背對著她,步伐緩緩向前走,看不清表情。

終於在離墓園門口幾十米的距離,她開口:“那天的話,的確是我在精神狀況不好的時候說的,但那也是我的真心話。”

“我對你的占有欲只會越來越強,會逼著你做更過分的選擇,到時候你一定會非常恨我。”

“我不想在你的心裏留下那麼糟糕的印象,也不想再做任何傷害你的事。我不是個正常人,過去發生的事情對我的影響太大,我沒法接受被愛著的是這樣的我。”

符瑤很想說不是的,她能理解許雲知會有這樣的想法,是因為她身邊發生的一切,還有造成這一切的人,不管怎樣符瑤都不會把錯都怪到她頭上。

但許雲知已經停下腳步,轉身看著她,眼底帶著些不明的悲傷:“我希望,我們之間的關系,就到此為止。”

到此為止……什麼意思?

符瑤楞住,好一會兒,還是不可置信地看著她。

“我們是正常離婚,這是財產分割書,看一下,還有沒有需要補充的,沒有的話就可以簽字了。”許雲知把那個牛皮紙袋遞過來,怕有些東西寫得不清楚,又補充道,“房子我會按現在的市價換算成錢打給你,你有任何疑問,可以隨時找我。”

這樣的場景,似曾相識。

許雲知一直都很擅長往她頭上澆冷水,仿佛她們繞了一大圈,只是為了重新回到起點。

過程中經歷的一切喜怒悲歡,此刻都變得毫無意義。

符瑤定定望著她:“你非得讓這場婚姻從頭到尾都看起來像一場交易嗎?”

許雲知回她:“這些都是你應得的補償。一開始我就說過,我感謝你願意和我結婚,是我自私的想用你達成繼承遺產的目的,對你來說並不公平。至於後來真的喜歡上你,是我也沒想到的。”

只因為心動是意外,就可以被輕飄飄地拋下?

符瑤頭一次覺得許雲知很可笑,也對她失望,徹徹底底的。

先前的種種期待都碎成了粉末,刺進皮膚,折磨的她血肉模糊。

“如果只是因為這樣,你給的東西我一樣都不要。我喜歡你的原因沒這麼廉價,你許諾的那些東西,我一樣都看不上。”符瑤摸到指根上那枚戒指,連同那串手鏈一起摘下。

戒指戴在左手,她的右手很僵硬,指頭捏不住太小的東西,戒指毫不意外掉在地上,她很快撿起來。

“你太自以為是了。”符瑤把東西塞進牛皮紙袋裏,重重推到她懷裏,“也請你,把屬於我的東西還回來。”

她伸手,親手扯掉了送給許雲知的那副駁頭鏈,用顫唞的右手把它收進衣兜。

許雲知擡手,把紙袋虛虛按住,視線落在她的右手,眸子顫了顫。

她的眼眶紅起來,很快又掩掉。

“我向你保證過無數次,不論什麼樣的困難,我都會克服,只是為了能回到你身邊,和你好好在一起。”哪怕找了幾百種藉口,符瑤也沒法再像以前那樣原諒許雲知,“我把這輩子所有的決心和堅持都用在了關於你的事情上,你難道一點都感受不到嗎?你明知道一定有更好的辦法,卻偏偏要踐踏我所做的一切。”

怪許雲知看輕自己的感情,也怪許雲知退卻的太過輕易,又把她推到了搖搖欲墜的山崖邊。

“我在你眼裏難道就這麼活該嗎?”符瑤的聲音哽了下,“許雲知,我承諾會永遠相信你,你也許諾說不會騙我,我做到了,可你呢?”

“你是徹頭徹尾的個騙子,虛偽至極!”

再生氣,符瑤也沒說更難聽的話,只是就事論事,也不會過分發洩,比起這個,她現在根本不想看到許雲知的臉。

符瑤走了,離開的很決絕,不會再對許雲知有半分心軟。

她被刺得很疼。

許雲知在墓園門口站了許久,直到肩頭落滿了雪花,有人上前問她需不需要幫助,她輕輕搖頭。

擡頭望向茫茫的天空,卻再也找不到焦點。

她徹底迷失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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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天以後,符瑤的腦子裏不再出現許雲知的身影,和許雲知有關的事,也像被遮罩了一樣,一點都傳不到她耳邊。

人真是一種很奇怪的生物,能很快陷入一段感情,又能在感情走向終點後果斷抽離。

符瑤說不準這是只屬於她的天賦,又或者是她過於無情了。

瞬間,她對自己的念頭無比恐懼,以為自己再一次原諒了許雲知。

可是她很快就反應過來,不可能的。

後面的日子,符瑤按部就班準備著出國的事。

期間警方又來做了幾次筆錄,當聽到符瑤被自己的親生父親騙走五十萬鉅款的時候,表現得十分詫異,像是不敢相信,符光海竟然能做到這種地步。

但事實如此,他們只能替符瑤唏噓。

符光海被拘捕後,看守所是允許家屬探監的,但符瑤一次都沒去過,她問過喬嵐的意思,但她也毫不猶豫地拒絕了。

符瑤忽然意識到什麼,問她,是不是早就知道了符光海做的事。

喬嵐點點頭,說她一直都清楚,不戳破只是因為還對這段持續了二十多年的婚姻抱有期待。

符瑤這才想起,當她說起自己並不完全信任許雲知的時候,喬嵐也說,她並不信任符光海。

可惜了,直覺是不會騙人的,她們都該相信自己的直覺。

終於到了四月,符瑤離開的時間。她提前和在川洋的朋友們一一告別,就連墨知季,她都特意去見了一面。

有意思的是,她全程都沒有想到許雲知。

符瑤覺得自己大概已經釋然了。

她本就不是情緒充沛的人,只是在特殊的時間,對待特殊的人,付出了全部。

愛人的天賦像是被剝奪了一般,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再回到她身上。

出發當天,符瑤要拿三個行李箱,喬嵐向老章接了車親自送她。

行駛了不到二十分鐘,喬嵐忽然停了車,符瑤有些疑惑,這麼短的時間不可能到機場。

直到轉頭看向窗外,才明白過來。

車停在了脈生門口,大概是陰天的緣故,街邊的景色都死氣沈沈的,就連路人的臉上也見不到笑容。

喬嵐偏了偏頭,望向她:“離起飛還有五個小時,你可以去見見雲知。畢竟這一走就是一年,她也不一定能騰出時間出國看你。”

“等到了那邊,我再聯系她。”符瑤不想在媽媽面前失態,強撐著笑了下,“你怕我想她啊?”

“畢竟……”喬嵐頓了頓,“我看得出來,你最開始大概並不喜歡雲知,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,你對她的態度忽然就改變了,應該已經接受她了。我替你高興。”

符瑤沒想到,她的一舉一動在媽媽眼裏都那麼明顯。

她無奈,也覺得悵然若失。

開門下去,冷風毫不留情地從領口灌進去,她的心思飄到了別處,一時竟然沒感受到冷。

還是喬嵐追下來,提醒她戴上圍巾,她才後知後覺的打了個寒顫。

以重逢為前提的告別,一定要正式。

可要是……她們沒有重逢了呢?

想到這,符瑤停下了腳步,在離正門還有兩步的位置,不再向前。

算了吧。

她應該已經和許雲知說過無數次再見了。

她勾了勾嘴角,釋然地笑。

轉過身,看到了意想不到的人。

不遠處,許雲知正朝她走來,符瑤沒有回避,眼睛直直看向前方。

從這個時候起,符瑤才真正意識到了對自己的欺騙。她恐怕永遠也無法釋懷:許雲知親手終止了她拼上一切都想維護的關系。

時間仿佛回到了她們第一次見面那天,熟悉的深灰色大衣,最上面一顆扣子是銀色的,黑色的皮靴有一個矮矮的鞋跟,走起路來發出“噠噠”的聲音,所以那個時候符瑤只顧埋頭走,不用回頭確認也能知道許雲知在身後跟著自己。

還有許雲知那雙平靜的眼眸,曾經深情又執著地望著自己。

關於她的一切,是符瑤在那個蕭條落寞的冬天裏,唯一清晰的記憶。

雪花從灰蒙蒙的天空墜落,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的軌跡,落在符瑤的發梢、臉頰。

寒風吹過指尖,吹起她額前的碎發。

她緩緩眨了眨眼,擡腳,向前走去。

在她的眼中,許雲知的容貌從模糊漸漸變得清晰,一點點放大。

可到了最後,她模糊的身影並沒有停留,徑直消失在了視線。

她們擦肩而過,誰都沒有回頭。

【作者有話說】

明天應該還有更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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